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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找中国的卡耐基

寻找中国的卡耐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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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中国青基会通讯2006年第3)

 在热热闹闹的慈善榜后面掩饰不住一个苍白的事实,至少在今天的中国真正能够服众的慈善大王还没有出现。是财富的积累还不够?是捐赠的机制还不够通畅?还是富人们没有像卡耐基一样意识到“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”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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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日,由民政部作指导单位、中国社会工作协会主办的“官方版”中国慈善榜在人民大会堂正式与媒体见面,黄如论、刘沧龙、邹锡昌、袁熙坤、古润金、李春平、汤燕雯、李书福、陈逢干、周建云依次获得“年度十大慈善家”荣誉称号。
 
    
就在一周前的411日,来自英国的小伙胡润在清华伟伦楼公布了他的2006年中国慈善榜,深圳的余彭年以20亿的慈善捐赠高居榜首,杨澜、黄如论、牛根生、李书福、赵汉青、刘志强翟美卿夫妇、杨休、李金元、朱孟依进入前十。
 
    
两个慈善榜的先后出台,暗中“较劲”意图明显。但公众更感兴趣的,却是两个榜单的巨大差异:不单排名不一致、上榜的人面孔迥异,就连那些同样上榜的人,他们的捐赠数额都完全不同。
 
    
以力帆董事长尹明善为例,在胡润榜中,他以捐赠2300万元排名第34位,而在“官方榜”上,他排名在第63位,2005年捐赠732.28万元。1500余万元的落差,让尹明善自己都糊涂了,他在接受采访时说,连他本人对具体捐赠金额也不太清楚。
 
    
而著名公众人物杨澜则直接被慈善榜拖入了质疑的漩涡当中,在胡润慈善榜上,杨澜以5.5亿的捐赠额高居第二,旋即引来媒体和网民的一片质疑声。“官方版”慈善榜上,杨澜最终落选。

    
卡耐基临终时说,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。洛克菲勒也说,只有行善才能涤荡灵魂的自私。人在致富后应回馈社会已成为世界主流文明的一种共识,中国的传统智慧中也从来强调乐善好施、回报社会。但至少在今天的中国,真正能够服众的慈善大王似乎还没有出现。


    
胡润:寻找中国的卡耐基

    
胡润的每一次出场,必定引发一场关于中国富豪们的新视角和新的口水战。哪怕这一次,他为这个乐善好施的国家带来的是慈善榜,仍然不可预计地陷入纷争。当然,他很清楚围绕在他身边的那片质疑声;他也知道,那些人在质疑什么。

    
他一边说着话,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杯子。咖啡厅里音乐舒缓,跟着曲子,他的身子甚至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。这是一个珍视现在处境的人。他很容易地适应了刚刚进来不到两分钟的室内环境,并且用那双蓝色的眼睛,习惯性地对面前的人进行了瞬间的判别。只是,他已经适应了的中国,会不会让他找到一个新版的卡耐基呢?
 

    
中国人也做慈善吗?


    
南都周刊:418日,中国社工协会企业公民委员会和《公益时报》联合发布了一份中国慈善榜,和你411日发布的慈善榜相比,我们发现同一个人的捐赠数额差距非常悬殊,排名也不一致。这是为什么?
 
    
胡润:是有很大差别,我觉得主要是两个原因。第一,我们在计算捐赠款项的时候,不仅计算现金,也计算具有法律保护效应的承诺数字。比如余彭年捐赠的20亿元,这部分现金和财产,不能抵押,也不能贷款,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数字是有效的。在杨澜和牛根生身上,也是如此。第二,我们公布的是累积了3年的数据,而他们的数据以去年为主。

    
南都周刊:这也是你第三次推出中国慈善家排行榜,2004年推出这个榜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?
 
    
胡润:1999年,我决定和朋友们一块做一份“中国大陆富豪排行榜”。有这个想法的第二天,我就在考虑,我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这些富豪们呢?在国外,找到富豪的方法很简单,最富的人应该是捐赠最多的人。比如,比尔·盖茨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,他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人。可是,1999年,这条路在中国走不通。

    2002
年,我的一个朋友重提此事。可我们发现,时机还是不够成熟。没多少人真正在做慈善事业,捐款数字太小,而且互相没有太大差别。2004年,我们动手了。然后,一年一次地继续着。
    
南都周刊:三年时间过去了,有哪些变化让你记忆深刻呢?

    
胡润:之间有什么变化呢?我想是数字越来越大了吧。今年触动比较深的是碰到了余彭年。以财富总数来说,有多少中国人能上全球财富500强呢?但按照美国《商业周刊》的统计数据,余彭年的捐赠额度放在美国也能够排在前30位。
 
    
这不仅让我惊讶,让国外媒体也惊讶。这两天,我刚接受CNN的采访,他们疑惑:中国人也做慈善吗?他们认为没有必要啊,中国人吃穿住用行,应该样样都归国家管,为什么还要做慈善?
 

    
杨澜的5.5亿怎么算的?


    
南都周刊:事实上,中国人也很惊讶。比如,很多人质疑,杨澜真的捐了那么多钱么?你能否跟我们透露一下,你到底怎么计算出来呢?
 
    
胡润:我们的做法其实和《商业周刊》、《泰晤士时报》没什么差别。无非三条途径:找慈善机构、找企业家本人、找公开消息,比如财务报表。我们需要做的,便是核查从这三个渠道得到的数据。如果说我们有不一样的地方,我想主要是我们将具有法律保护效应的承诺数字也算进去了。
 
    
比如杨澜,她把自己所持有阳光媒体投资集团股份的51%承诺捐赠给慈善事业。目前为止,这51%有法律保护,大概值4.5亿元;加上杨澜以前做的慈善事业,有1亿元左右,所以,加起来,她的慈善款项有5.5亿。

    
南都周刊:如果每一个人的捐款数额都要经过核查,那么,做完一份榜单,你大概要接触多少位企业家呢?
 
    
胡润:坦率地说,很难分清楚我是为了做慈善榜还是百富榜才去接触他们的。只能说,我们每天要接触很多人。有媒体说我们大概接触了2500人,或许比这还多也不一定呢。

    
当然,不是所有上榜的人,我们都接触过。比如排名第六的赵汉青,从中国人民大学的官网资料看,他捐了1亿元给校方建教学楼,可是他本人不愿意出面,中国人民大学方面也不愿意提供他的联系方式,我